克拉科夫(Krakow)给我很奇特的感觉。它温暖,住起来舒适;它丰富,困不住想探索的心情;它亦煽情,让人毫无由来地激动和感恩。总之,连感情都特别丰富起来。一路走到这里,旅行已不限于喝喝咖啡的度假心情,短短数日,不敢说有些见解,但关于人类与文明,无可否认它提供了一个自我反省的体会。

克拉科夫–最沉重的旅程。

文_郑琪艺 摄影_郑琪艺

克拉科夫(Krakow)给我很奇特的感觉。它温暖,住起来舒适;它丰富,困不住想探索的心情;它亦煽情,让人毫无由来地激动和感恩。总之,连感情都特别丰富起来。一路走到这里,旅行已不限于喝喝咖啡的度假心情,短短数日,不敢说有些见解,但关于人类与文明,无可否认它提供了一个自我反省的体会。

复杂的感觉

我自认不是一个爱逛博物院、美术馆、有深度的旅人。但有关波兰这个国家的旅途记忆,纳粹营占据了绝大部分。它不止巨大,而且深刻。

一次同学聚会,说起二战,来自各国的同学各有说辞。一个同学说德国人屠杀犹太族太残忍;另一个表示波兰人这些帮凶也不见得有多高尚;有人说犹太族太自我、不敢言怒、不愿牺牲小我,所以最终任人鱼肉;另一个说不会抗议的族群才是一个国家最大的问题。

人人各有立场和道理。而我踏进犹太集中营,就有这样复杂的感觉。

劳动最终的自由

乘了两小时的火车,再步行15分钟,才走到闻名世界的奧斯威辛(Auschwitz)集中营。我买了票入门,集合,领队分配耳机,观光客虽多,一切却显得井井有条,仿佛深具德国人特有的管理制度和纪律的影响。

眼前是一座有如青青校园的村庄,一排排异常整齐的红砖屋,一旁种着白桦树,每栋房子上标示着号码牌。之前我对集中营最早的印象都来自电影,为此我深感讶异。因为,它比我想象中恬静和平许多。
黑色大门上写着曾经被窃的口号 – “劳动带来自由”(Arbeit macht frei)。其中上下颠倒的B说明了它曾经是一个黑色笑话,刻意雕塑着犹太是懒惰的民族;它也曾是一个谎言,劳动带来的自由竟是死亡。

走在碎石路上,摸着粗糙的墙,然后穿过黑色带倒刺的围篱,那些不堪回首的历史,比任何一部电影都要活生活色。走道上都是身穿线条纹囚衣的囚犯照片。在这里,囚犯被德军标上号码,档案却保留完整。墙上一个德国将军写着:“犹太是一个必须全灭亡的民族。”我不明白的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促使要一个民族灭亡的执念?

展览厅里展示着被剪下来的头发、穿破的鞋子衣物、被充公的杂物,就可以想像多少人被处决。最让人动容的是如山的行李箱。当年的犹太人一定以为只要劳动就有重获自由的一天,于是纷纷在箱子上写上名字以便认领。可是,谁也没有领回过自己的财物。他们不是病死饿死,就是被当成人体实验,或被集体处决。

随后我们乘小巴前往Birkenau,一个环境更荒凉、恶劣、简陋的集中营。一条铁路直接通向集中营门口,它被营里的人称为一条不归路。有人在铁路旁留下小石子,上面写着简单的字句。虽然看不懂,却也明白那是祝福语。

一个老先生跟我小声说,很多纪念馆只站在某一方的角度,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很中肯地表达。波兰身为当事者,却以中立者的态度办展览,奧斯威辛集中营实在是太有意思了。
我想问老先生,这些展览有用吗?人们反省了多少?当年狭小到容不下一个民族的世界,究竟宽容了多少?为何远方还是战火不断?

想起安妮•弗兰克

回程的路上,天色灰暗,据说这里的天气很少晴朗。火车上的气氛很沉重,回程的两小时,没有人笑得出来。我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背包,异常珍惜。因为,我想起了安妮日记。
小安妮这样描述:“我们穿上好多衣裳,好像要去北极似的。出发前我闷得要死,可是谁都不厌其烦。像我们这种处境的犹太人,谁都不会梦想拎着一个衣箱出门,能做的就是多穿些衣服在身上。”

虽然幸存的仅有安妮日记,但我却可以想象,当时很多很多的安妮,抱着对未来的恐惧和期望踏进集中营,至死也没有机会提皮箱旅行。
波兰刚进入秋天,为免夜晚温差大而着凉,我的背包还随身多备一件薄外套。此时,我多么庆幸自己有带行李旅行的自由。

一座绿意围绕的老城

也许集中营太过沉重,一回到克拉科夫,有种终于吸了新鲜空气的感觉。
克拉科夫有一座最绿化的老城。蛋形的城,以Rynek Glowny广场为中心,城里是迷巷和四层楼高的老房子,城墙外却厚实地围绕着一圈绿色园地。

它像童话里被下了咒的老城,一夜之间被大量的藤蔓包裹,就是这样的感觉。午后,我总是惯性地围绕着墙外公园走一圈,让绿荫幸福地缠绕着。这是住在城里的一件乐事。
然后,从中央广场往南走到老城南端,瓦威尔(Wawel)城堡坚毅地竖立在高处,那里的皇宫是历代国王长眠之地。漫步到那里,正好赶上初秋夕阳的余温,热切地燃烧着老城里哥特和巴洛克式的屋子。
继续往南走,就会来到威夏(Wisia)河。看书、聊天、享天伦之乐,河畔自有一幅悠闲的光景。

地底王国维利奇卡

位于郊外东南方的维利奇卡(Wieliczka Salt Mines)是世上最大的盐矿。它像一座冰山,地面上只露出一间小房子,谁也无法想象那冰山一角底下,却深埋了全长300公里的盐矿。
对波兰来说,此盐矿有如金矿。盐在17世纪是波兰收入来源,而今开放参观,依旧给国家带来财富和荣耀。

这个地底下的王国,一共九层高,目前只开放三层。其惊艳度绝不亚于土耳其闪米特人的地下迷宫。我不记得走了多少盘旋而下的梯级才进入盐矿,里头展示着当年盐矿开采的模样,厨房,采矿地点和用具,大堂,精美雕像和壁画。

在封闭潮湿的盐矿采矿是相当艰辛的工作。导游说,有些人和马,在盐矿不见天日,每天得工作8小時,这样可能就是一辈子了。最后一只离开那里的马,最近退休环游世界去了。
而意外更是无可避免,于是教堂成为采矿工人祈福和精神寄托,维利奇卡就不可思议地拥有40座教堂。其中圣金加教堂的地板、天花板、墙、浮雕、祭坛和灯都以盐块制成,晶莹剔透,是最精美的文化遗产。

开放时间:
每年4月中旬 至 10月中旬:早上8时至下午6时
其它月份 :早上8时至下午4时

交通:
从克拉科夫到维耶利奇卡交通相当便利,克拉科夫巴士站旁边有小巴可以搭乘,大约20分钟一班,上车直接将钱交给司机既可。下车后转进山坡步行约3分钟,右侧有一个类似广播电台的大门,直接往前走就可到服务中心和售票处。

克拉科夫旅游资讯 :

克拉科夫建于700年前后,为维斯瓦族的故乡,是中欧最古老的城市之一。位于波兰南部维斯瓦河上游左岸,距波兰首都华沙约250公里,是重要的铁路枢纽,以历史名城和文化中心而闻名。

克拉科夫是波兰的旧都,是波兰南部最大的工业城市,现为波兰第三大城市。文艺复兴时期,波兰是欧洲东部最繁荣、最强大的国家。由于能够从立陶宛和俄罗斯那里接触到蒙古和中原文化的先进知识,波兰在很长时间内保持着欧洲最先进的国家的美誉。而克拉科夫则是欧洲文化和科学的中心,著名的天文学家哥白尼就曾在克拉科夫大学接受教育。

交通:在波兰境内以乘搭火车最为方便,在克拉科夫老城以步行即可。克拉科夫火车站-Krakow Glowny,位于市中心公车站Dworzec PKS对面,接驳波兰其他城市或邻国如德国、荷兰阿姆斯特丹、匈牙利布达佩斯等主要路线。

气候:虽然克拉科夫气候宜人,但东欧的冬天也不是好过的。而在每年的5月至9月,平均气温恰好在摄氏18度 至摄氏28度之间。九月更是被誉为“波兰金色的秋天”的开始,不过要注意的是,秋天即是雨季开始。

图文提供:《旅游玩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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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琪艺 作者

把生活当游戏, 把摄影当把戏, 把旅游当儿戏, 用多多任性少少冲动游走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