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的志工旅行(上):在泰国大象世界为大象工作——2016拿督斯里李益辉旅游报道佳作奖
不一样的志工旅行(上)在泰国大象世界为大象工作
继背包旅游及打工度假以后,志工旅游(Voluntourism)成了全球目前热门和新兴的旅游方式,更是年轻世代的时髦新名词。志工旅游,也称为公益旅行或责任旅游,本质上就是将公益和旅行结合起来,在你出外旅行的同时帮助他人的活动。
欧美国家许多年轻人在大学毕业后,正式踏入社会之前,会选择腾出一年时间进行壮游,即所谓的“间隔年”(Gap year),或转换工作的空档时间来进行一段长期旅行,藉以培养国际观念和积极的人生态度,学习生存技能,认识世界也认识自己,在旅行中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人生方向;而除了背包旅行,他们更愿意参与当地非政府组织志工工作。
这样的旅游概念也在日本、台湾、香港以及香港兴起一股风潮,只要一上网搜寻就会找到不同性质的志工旅行,然而在马来西亚和新加坡起步比较晚。
这一期就让我们从泰缅边界的大象收容所服务归来的翁铭心,以及在清莱安排志工到各个山区小学当支教的柯保合,这两位马来西亚人在志工旅途上学会什麽、教会人们什麽;也看看国内有哪些地方,可以让我们一边旅行,一边当志工来深入了解这片土地——马来西亚,我们的国家。
泰国是东南亚国家当中,最热门的志工旅行景点。有的人去当志工老师,有的人去难民营义诊,有的人做各种硬体建设,比如动手建学校、孤儿院、厕所或挖井等。在新加坡媒体工作的翁铭心,为工作拼搏4年之后感觉掏空了自己,遗失了最初那个最真的自我,于是在转换工作的空档期间,决定赴泰国进行一个月的志工服务。
“我原本想到非洲去当义工,但放心不下家乡的父母。无意间在网上找寻义工资讯时,看到泰国大象收容所当义工的资讯,于是就从这个方向去找。”
她前往的大象收容所,是泰国东北部北碧府(Kanchanaburi)的“大象世界”(Elephants World)。选择它的原因,正好是他们的口号:我们为大象工作,而不是大象为我们工作!(We work for elephants, and elephants not for us)
慎选大象收容所
泰国有很多大象保护区,大大小小就有四百多家,但每一家都用不同的理念、模式经营。“我去的大象世界是比较符合我的理念,即‘We work for elephants’,顾名思义就是反对泰国本土人以大象作为标志,却长期用大象替自己工作。”翁铭心说。大象世界裡,除了“mahout”,也就是大象的专属驯象师可以骑在大象的颈项上,游客、义工皆不可以骑大象,而且来观光的游客确实都在为大象工作。
翁铭心透露,大象世界收容的大象,几乎都是工作了大半辈子,不是脚有问题、眼睛瞎了,就是背部已被人骑成畸形了。当中也收容了善心人士从一些没有善待大象的大象营打救出来的小象、大象。她口中所谓的“大象营”,是那些驯象师拿着铁钩棒(bullhook)训练大象供游客骑、表演,甚至沿街乞讨的地方。
至于游客如何慎选大象保护区,翁铭心给的贴士是在订购游客活动前,用电邮亲自询问对方几个问题,包括游客活动、大象来源,是否包含大象表演和骑大象活动,这些问题的答桉都可以看得出那是不是一家“正当”的大象收容所。“有时候不要相信广告写的。举个例子,有个大象收容所以不用铁钩棒来宣传自己,游客以为他们善待大象,当游客离开后,驯象师却用铁钩棒来控制大象,让大象承受极大的痛苦。”
大象世界的志工工作范围
每天早上8点,义工准备所有大象的水果篮,等待游客前来讲解关于接触大象的安全知识、大象的生活及饮食习惯。讲解结束后,义工带领游客喂食大象、观赏大象做泥浆澡、为老龄大象(或没有牙齿、患胃病的大象)做营养饭团,为大象洗澡。此外,游客也会去砍橡胶树、修建野草等。游客离开后,义工要负责清洗工作,比如水果贮藏室、游客区,有时候还得跟着出去砍香蕉树,因为香蕉树是大象的主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晚上则是来自各国的义工交流和聚会时间。
当大象志工最深刻的事……
对翁铭心而言,大象世界每天都发生感悟她的事,其中两件事让她最深刻:一名来自爱尔兰的小妹妹,她十分好动也很可爱,虽然仅有8岁却认真地跟义工沟通,问了很多问题。
大象世界现在面临土地问题,因此对游客播放了筹款的影片。看完了影片,小妹妹走出影片室,指着筹款广告布(上面标着筹款目标为120,000,000泰铢,以及目前已筹款项400,000泰铢)问她的母亲现在差多少。原来她看不懂数目的真实多寡,当她知道筹款款项距离目标还很远的时候,突然抱着妈妈边哭边说:“妈妈,我们把钱包的钱都给大象好吗?我们回去叫很多人捐钱好吗?”
“你可以从她看大象的眼神,看到那种单纯关爱,而她的父母不会阻止她靠近大象的粪便,反而会用简单的语言,告诉她大象的大便如何珍贵;当她哭着要求母亲捐钱时,她的母亲不会直接告诉她没钱,而是跟她解释那个数目的距离有多远,需要更多的力量,也会引导小女孩出一份力。所以小女孩有说她要把储蓄捐出来。”这一幕让翁铭心留下深深的感触。原因是这女孩才7、8岁,却已经懂得奉献,懂得去思考如何留住珍贵的东西,即使她喜欢的大象不在她的国家,她可能这一生只来过那麽一次。
“我不知道她回家后会不会实行什麽,但我记得她回家前跟她13岁的姐姐约好,说长大后一起来当义工,还特别指明说要当像我这样的义工。”
另外一件事,是一隻叫Seng Tong的老象,曾被主人带到街上行乞,后来又被送进大象营。行乞期间被车子撞过的腿,加上长期在大象营被游客骑,导致伤上加伤。有一次,主人发现它不能再工作了,就把它送至大象世界。虽然在大象世界有专人照护,但跌倒过3次。最后一次,它再也爬不起来,就这样死掉了。大象世界给Seng Tong办了一场丧礼。翁铭心记得那天,驯象师、义工和大象世界负责人都一起到丧礼去。丧礼上有和尚诵经,它的驯象师还准备一大篮的水果陪葬。Seng Tong的女主人也来了,当她看到大象被兽医开刀检验那一刻,她哭得很惨。
翁铭心走过去安慰她,从她口中得知,除了Seng tong还有另一只大象,依然在大象营工作。“我问她另一只大象好吗?她点头说好,说她依然年轻力壮”。翁铭心当下的思绪错综复杂,因为明明知道Seng Tong死掉的最大原因是操劳过度,而女主人却认为让年轻力壮的大象去大象营工作,不但可以赚钱也对大象好。
“你不懂怎样教育她,你知道大象保育的醒觉动物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那可以做什麽?让我马上想到的,就是教育更多游客,不要骑大象,不要再去看大象表演,不要再让大象服务人类。没有需求(demand),就没有供给(supply)?我想是这样的。”
大马人动物保育意识薄弱
翁铭心在大象收容所的日子裡,只见过5名亚洲游客,他们来自香港和台湾。当大象世界的负责人对大家说,翁铭心是第一个来自马来西亚的志工,所有志工都为她拍掌的时候,她心裡却有一丝丝尴尬。
“大象世界开办8年了,欧美志工连绵不绝,马来西亚与泰国那麽近,我却是唯一的马来西亚义工,新马游客也屈指可数。为什麽呢?我确实一直问自己这个问题。后来,我想我找到答案了。”在她决定前往大象收容所当志工的时候,身边部分朋友和长辈持着反对和质疑的声音;她也发现,很多朋友都曾到泰国骑大象,彷彿除了购物,骑大象是到泰国绝对不可以错过的旅游节目。上网一查,就可以看到马来西亚旅行社的泰国旅游宣传单上,都在宣传去泰国骑大象、看大象表演的活动。
“如此看来,马来西亚人的保育意识依然薄弱。如果像我们这些大多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无法有一点保育意识,那麽我们更不需要期待上一代的人有所醒悟。如果,我们的旅行社依然在办这样的团,我想,马来西亚人的素质真的落在许多国家之后。”
翁铭心希望动物保育的志工旅游不只是一个旅游趋势,而是成为马来西亚每个人生活中必定要经历过的事,就像结婚一定要度蜜月如此普遍。在哪裡服务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你所服务的组织真的在帮助与善待动物。
刊登于2016年11月6日《星洲日报-周刊专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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