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洲 ‧ 比达友血祭头颅的丰收节（上）

尽管砂拉越政府将每年6月1日，2日列为丰收节，实际上达雅人庆丰收的日子并不统一，尤其是比达友人，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祭日，而祭日由祭司或习俗长穿透梦兆来决定。

印尼加里曼丹 ‧ 希布吉甘：
Nyobeng比达友血祭头颅的丰收祭
【婆罗洲丰收节系列一】

报道：邓雁霞
摄影：田欣颖、Bobo Kow、Seth Ujang
2018/19黄记达新闻奖 – 拿督斯里李益辉太平绅士旅游报道文学佳作奖

丰收节（Gawai）是砂拉越，
甚至整个婆婆罗洲岛上达雅人非常重要的节日，
因此也被称为“达雅节”（Dayak）。

尽管砂拉越政府将每年6月1日，2日列为丰收节，
实际上达雅人庆丰收的日子并不统一，尤其是比达友人，
每一个村庄都有自己的祭日，
而祭日由祭司或习俗长穿透梦兆来决定。

在比达友语中，“ Gawea”一词指的是“祭祀”，
丰收祭（Gawea Sowa）只是其中一个最大型的宗教祭祀，
而且还有播种前的Gawea Oran，
种植期间祈求稻灵守护农作的Gawea Podi，
采收前的Gawea Tubi Bauh，
食用新米前的祭祀Gawea Parik pu’un等。

尽管来自同一个祖宗，比达友却有许多分支，不同语言，
同一个丰收祭祀有所不同的拜祭方式。
这个周末有人大家走入婆罗洲内陆，
窥探加里曼丹的比达友如何用血祭头颅，
还有砂拉越那古老又神秘的秋千唱诵祭祀。

从砂拉越的边境小镇西里京(Serikin)前往加里曼丹希布吉大约1小时的车程，
再坐原住民的摩多爬上尘土飞扬的山脉大约30分钟才抵达甘榜门口（图：Bobo Kow提供）

每年6月中旬，印尼加里曼丹的希布吉（Sebujit）甘榜为丰收祭而敲的铜锣声再一次响起，其他区域包括砂拉越境内的比达友或其他族人，都会长途跋涉涉嫌长达五个六个月小时，穿过边境穿过雨林，四面八方来到这里。

婆罗洲岛上的丰收祭有很多种，而比达友人的Nyobeng是其中一种古老的祭祀。Nyobeng来自印尼比达友语“ Nibakng”一词，意为丰收后的感恩祭祀。

祭拜甘榜里的守护神，是Nyobeng丰收祭的重点之一。

这些头颅骨，是比达友人的祖先过去在猎头时期留下来的敌人头颅。随着时代的发展，猎头文化（ngayau）已荡然无存，不过比达友人每一年在丰收祭依然进行清洗头颅的祭祀，以祭拜，安抚亡灵继续守护村子。

希布吉甘榜位于印尼西加里曼丹省的孟嘉影（Bengkayang）县，从砂拉越的边界小镇西里京（Serikin）驱车大约一小时路程，到达山脚下还需乘坐摩哆车翻山越岭长达半个小时，整个路途尘土飞扬。

比达友人之所以都选择住在难以抵达的偏远内陆山区，其实与过去的经历有关。相传比达友人的祖先来自西婆罗洲沿海一带，因为常受海盗袭击，因此退入内地，便利容易防守的山坡地带。

无论是印尼还是砂拉越境内的比达友人，他们都相信祖先先最初重叠的一座山，是印尼加里曼丹的宋公山（Sungkung）。后来受到伊班人的侵袭，有的逃到Siding District的希布吉，有的长途跋涉涉嫌到达砂拉越领土，某些石隆门的布拉达山（Bung Bratak），贡邦（Gumbang）定居。即使逃到偏远山区，他们依然受到攻击，其中在1837年5月1日在布拉达山的大批比达友人被杀害事件，比达友人又被迫分散，迁移到34个村落，其中包括查桂山（Bung Jagoi）。

祭祀茅屋是比达友人的象征，希布吉甘榜内保存了祭祀茅屋的原貌，是仅存的两座之一。

村里的爬竹子传统游戏，大人小孩都喜欢玩。

迎宾仪式：生宰鸡狗与丢鸡蛋

正因为一直遭受攻击，甚至本性友善纯良，爱好和平的比达友人，过去对外人十分警惕，因此很有十分独特的迎宾仪式。

那是一个盛重庄严的仪式。仪式开始前，祭祀长预着着天空鸣枪7次，此举为呼唤灵魂和请示祖先。

希布吉甘榜的习俗长亚敏（Pak Amin）引领村庄所有人，在象征着村庄入口的木桥等候印尼政府官员，其他部落的嘉宾等。今年，西加里曼丹省前州长也是印尼国家达雅文化委员会主席Cornelis也大驾光临希布吉甘榜。

进入村庄之前，习俗长将一只狗崽和生鸡丢向上方最高的前州长，附带得用剑把活生生的小狗和鸡砍死，引起别人震撼。所谓，如果小狗到地时还是活着，这个仪式会重复进行。

另一仪式，则是由村里的女性向访客丢鸡蛋。这个仪式是为了测试对方是不是怀有邪恶后果，若若鸡蛋甩在宾客身上没有破碎，意味着对方怀有恶意，或被恶灵附上。那时习俗长亚敏就会念念经文，并再一次往地上甩鸡蛋。

最后一个参与者，嘉宾需要把村民给他们的黄米和白米，分别往天上和地上抛，祭天神与地上的灵魂，从而他们的庇佑。喝上村民所赐的米酒（tuak），嘉宾入村的仪式才正式结束，村民一边奏乐一边手舞足蹈遍入村庄。

爱笑的习俗长Pak Amin，今年超过70岁了，但背着重重的乐器Gong登上爬下高达15米的祭祀茅屋(baruk)，气也不喘一下。

在高脚茅屋清洗头颅祭祀

比达友的部落与其他原住民最大不同之处，就是有一个形状奇特的圆锥型高脚小茅屋，砂拉越比达友称为“ Baruk”，印尼则称“ Balug”。这是他们的祭祀屋（rumah adat），也是过去古代祭典后储藏人头的地方。

在原始时期，原住民经常为了争夺土地，保卫耕地而展开战争。在战场上，他们会杀死敌人并取下对方的头颅。砍过人头的男子都被视为英雄，当英雄领着头颅凯旋归来，村民就古董盛大的迎接仪式，他们把头颅放在竹子上，让勇士们以倒挂的方式爬上竹子，以展示他们强大的力量和敏捷的身手。然后头颅放进一个小木箱，摆在高达三层楼的祭祀屋顶端。

据说每一年清洗，祭拜，头颅的灵魂就会守护村庄，并且确保收成丰盛，而长达三天三夜的Nyobeng丰收祭就是为了上面古老的祭典。因此，也感恩和供奉比达友的神明——Tipaiakng，以及山谷里的天使。

比起婆罗洲其他比达友的部落，希布吉甘榜里的Baruk保存得最原始和完整。希布吉甘榜分为旧村和新村，旧村就在Sasig山上，那里有一个百年历史的Balug 。新Balug建于1997年，20米高的茅屋有一个比人还长的鼓（Sibakng），鼓是古老的通讯方式，用来召唤人，也召唤灵。

当天晚上，习俗长主持庄严的供奉祭祀，在Balug楼下以牺牲一只狗来祭拜村里的守护神Tipaduak；在Balug里，男人们举剑刺死一只猪以祭拜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Tipaiakng，同时为收藏家在阁楼的头颅骨撤回，用鲜血“清洗”头颅骨。此为Nyobeng丰收祭的高潮阶段。祭拜结束后，习俗长会为前来求助的人进行传统治疗仪礼。这几天都会在家中中自行供奉仪式；由习俗长进行的供奉仪式，置于沾满血的手印在路径，变成证明这家房子得到习俗长的庇佑，一直到仪式结束后才把手印洗掉。

在加里曼丹，原住民传统服饰都非常有特色。
由于当地每年举办盛大的原住民服饰比赛，
年轻女孩还会动手设计不同的民族服装参加比赛。